毕舸

　　虚拟的网络，使河南郑州律师王永建在商都网上表达观点时，遭人恶语诋毁、诽谤。因无法找到“肇事者”，王永建以监管不力为由，将商都网告上法庭。日前，王永建收到法院的判决书，商都网不仅要向他公开道歉，还要支付2000元精神赔偿。

　　网民骂人，网站担责，这一判例意味着，“在网络上，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”的绝对自我状态，在某种程度上宣告终结。判决生效后，会让更多受到网络言论伤害的人站出来，由个案衍变为“集体诉讼”，最终形成对网络言论边界的制度性划定。这是在网络言论自由泛滥后的一种必要约束，也是对私权尊重的制度细化体现。

　　此前，舆论及部分网民已开始对网络权利这一新生事物反思，比如对“人肉搜索”涉及侵犯他人隐私的争议，比如对网络实名制利弊的广泛讨论，都说明网络世界同样呼唤合理科学的规则意识。

　　如果说，当初的网络拜赐于新兴高科技的惊人发展速度，因而诞生了一个另类于现实社会的虚拟世界，并且出现了蛮荒世界的“牛仔文化”——只要跑马圈地，竖立一块牌子，杂草丛生的荒野就成为阁下的专属领地，可以任意驰骋信马由缰。当下的网络则逐步进入“后丛林时代”——网民的自我主权意识不断增强，包括网络言论自由不能形成冷暴力，已经渐成共识。

　　网民骂人，网站担责，其实也是为以往的过度言论自由，以及相关的监管失位付出的代价。设想在现实社会，一个人动辄对另一个人恶言相加，恐怕很容易沾染上官司，自然会三思而行。可是在网络上，骂人骂惯了，口水“板砖”横飞已成习惯。但较真的律师网友王永建咽不下这口气，拿起法律武器维权就成必然。而茫茫网海，何处寻觅匿名发言的网友？倒霉的就成了监管不力的网站。以往，大家对网络上随意骂人一笑而过，这份虚拟的潇洒，终于碰上了法律的惩治。

　　网络言论自由是对公民权利的尊重，但不能以牺牲他人权益为代价。为言行负责是起码的做人准则，也成为法治社会公平保障所有公民权利的基础。鉴于现有技术无法绑定所有的网络匿名发言，相应的监管责任加重是次优选择。正如马路上也许无法避免随意吐痰现象的发生，公共管理者就必须定期清扫，保持整洁，否则就属于渎职行为。

　　一个很有趣的案例是，韩国早于2005年10月就推行网上言论实名制，YAHOO韩语网之前对“实名制”进行了在线舆论调查，79%的受访者表示赞成，表示反对的只有20%。赞成的理由是，这将有效地缓解网络暴力。即使是实名制的反对派，其提出对付网络暴力的有效措施，也是由网站本身承担责任，采取措施。

　　在言论自由、隐私保护、人格尊严之间，需取得动态平衡，而这就需要制定科学的规则。“网民骂人网站担责”强化对网站承担监管责任的制度约束，网站对恶意言论的过滤程度提升，至少在现阶段成为言论、隐私、人格三者的平衡之策。